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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畢業典禮一結束,還沉浸於感傷氣氛的我們,說什麼也得聚個餐、續個攤才肯善罷干休。

 

  我們一行人有八個,大家感情融恰,每個人都像兄弟姐妹一樣,是班上第二大團的小團體,在系上更有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稱號名為「八桐人」。

 

  說是這個稱號一點也不為過,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有項無人可敵的專長,凡舉各行各業、各種之長,只要我們一同報名才藝競賽,自然獎金穩滾懷抱,只看我們願不願意而已。

 

  不過這八個人中,總會有個人默默無聞、差強人意,專長若有似無的人,那個人就是我,梵瑾筑。

 

  我呢,是號稱文筆極強、寫過大大小小的故事與各種故事類型的小說,每次一有小說出爐,其他三個女人就像飢餓已久的難災難民,瘋狂的搶頭香。不過呢,除了校園徵稿活動有上榜外,校外的徵稿總是... ...咳。

 

  當然除了寫作,我還有個專長就是「說客」,把黑的講成白的,把錯的講成對的便是我的強項。

 

  記得我們還正值大一那青澀時期,我們團裡的老大龍哥,曾帶著我出席一場土地取有權的辯爭會議,其實簡單來說,是我們想創立社團,和當時的「霹靂社」同時段創設,可惜學校只剩一間教室可以使用,為了讓我們有個棲身之地,龍哥便帶著我這個二妹並肩作戰,好一個來勢洶洶!

 

  「二妹,等等我就靠著這一臉壞人臉聞不動聲的翹著二郎腿,妳一進門就發揮妳的專長,好好的說客說客,不讓他們在我們的地盤上撒野!」

 

  「什、什麼專長啊?等等啦龍哥!」

 

  當我被一股腦的拉進學務處時,我們已經不知不覺的與霹靂社的社長面對面對戰了。

 

  「我們不可能把教室讓給你們的。」

 

  「沒錯,你們是什麼鬼社團,怎麼有資格跟我們搶?」

 

  對面的兩人剛開始眼神也相當嚴肅,但大概是看到龍哥那像真大哥的面目吧,聲量愈來愈小。

 

  「旅行社。」而他也不過是講了這麼一句話,那兩人便很俗辣的抱在一起了。

 

奇怪... ...龍哥是有那麼兇神惡煞嗎?又不是說黑道社的,幹嘛大驚小怪。

 

  我無奈的搖頭,經龍哥的眼神暗示後,我牽動嘴角、堆滿笑容:「旅行社呢,顧名思義是希望大學生們能在大學生涯中邊讀書邊玩樂,除了必修學分課業、愛情、社團外,加入我們讓你社團滿分,沒加入的班級也能透過我們得知旅行訊息、優惠方案,我們能替想班級旅遊的班級規劃完善的旅遊,讓你走遍台灣頭、台灣尾吃盡山珍海味,不錯過任何觀光景點、遊玩勝地,只要你喜歡,我們立刻幫你們規劃,請問你們班想去哪裡呢?」

 

  「不是啊,我們不是... ...

 

  「嗯哼。」

 

  原本社長意識還算清楚,但一聽見龍哥假裝清喉便斷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呃... ...請問我們不管要去哪... ...都可以請你們幫忙嗎?」另一個社員一看就是愛玩臉,一聽我的說客便滿是心動的模樣。

 

  「當然,加上你們願意將教室讓給我們,我們一定替我們的第一個客人善盡服務,必定讓你們得得滿歸。」我從包包中拿出簽約單與教室使用權單推到他們面前:「這個是我們目前推出的方案你們可以先看看,如果需要可以隨時來教室找我們,教室在哪想必你們也很清楚,那這張單子麻煩幫我們簽個名,簽完就可以先離開了。」

 

  「等等啊,這個... ...

 

  「還有什麼問題嗎?」龍哥再一次抬眼,對上眼的社長立即氣憤的離去,另一個社員一見社長離開,匆匆簽完名也飛也似的消失了。

 

  「二妹,真有妳的,妳的專長受用無比啊!」龍哥對我又叫又抱的,完全卸下面具的模樣也只有我們看得到。

 

  那個時候我才終於發現到,原來大哥之所以會帶我去,是因為我比其他妹子更來的會「黑白講」。雖然我打從心底覺得是因為他那凶惡的表情才贏來教室使用權的… …

 

  「二妹在想什麼啊?」騎車前往老地方的路上,龍哥載著我。

 

  「阿龍,你還記得霹靂社嗎?」

 

  「什麼霹靂社?那什麼東西?」

 

  結果我們的對話也僅只於次此。但說真的,我也不知道那個霹靂社是在霹靂什麼的,完全不懂。

 

 

  到了老地方,我們八桐人將四輛機車停於對面的停車場,在等待他們停車時,我們四個好姐妹互相戲弄著剛剛典禮時的糗事。

 

  「我說翊茹姐呀,妳可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妳剛剛鋼琴彈奏失誤喔。」珈艾淘氣的糗著翊茹,雖然我們對樂器都不太研究,但常常在社團聽她彈奏,自然而然的也聽的出那微小不易見的失誤。

 

  「最少我不像珈艾妳哭的呼天喊地好嗎?」一直對自己高標準的翊茹不免自責,尤其是在這麼重要的畢業典禮上,那麼受重的她相當挫敗。

 

  「我哪有啊!」

 

  「好啦好啦,在怎麼樣我們終於畢業了,都是社會人士了,就別在像小學生一樣鬥嘴了。」品婕一手摸摸珈艾的頭、一邊將翊茹更拉向自己,就像個大姐姐一樣的安慰著她們。

 

  其實我們都很難過,以後就不能再這樣無憂無慮的圍在一起聊天打罵了吧?畢竟我們都出社會了,男生很快的便會接到兵單、我們女生也該思考自己的下一步為何了。

 

  「好囉,我們進去吧。」當他們停好機車後,我們這群人馬便忘了那原有的低氣壓,手牽著手步入老位子坐下。

 

  一直以來我們總是這樣,大家前一秒還在鬧脾氣,後一秒便嘻嘻哈哈的,也因為大家的大器,我們才能一路走來都不搞內訌。

 

我們的老地方是一間日本料理店,自從有一次雅賜在這裡打工,我們便常常三三兩兩的前往探班,後來發現大家都很喜歡這裡的氣氛,便決定聚餐都要來這裡,即使雅賜已經不在這裡打工了。

 

  而最常自己來這探班的是住在這附近的珈艾,想當然兩人培養了感情,早在當時成為我們之間的第一對情侶。

 

  「龍大哥我說的算,先從我們第一對情侶來說說,畢業後要做什麼?」

 

我們之間有一個儀式,每次聚餐都會有個主題,如果沒有碰到各種節慶,便會由我們裡頭年紀最大的群龍起頭。

 

但其實呢,龍哥也只不過大我一個多月而已,我是裡頭第三大的,大姐則是品婕,我們的美容設計師。

 

  只見珈艾和雅賜靦腆的互看著,雅賜緩緩道出:「我想先去當兵,等當完兵後去考研究所考工程系。」

 

  「我想要開一間手藝店,裡頭擺滿我的作品,兼做占卜的工作。」

 

  果然每個人都專攻於自己的長處呢!

 

  我盯著兩人緊握的雙手,由衷羨慕著他們,心裡則百感交集,那我未來要做些什麼呢?我能做些什麼呢?

 

  「換我換我,我有一件事情要說。」品婕興起的舉手,眾人們皆將目光放在她身上:「我下個月就要跟我阿姨去日本了,我們要去那學妝容,因為那裡的裝備比較齊全,加上我阿姨要在那結婚,我就跟著過去了。」

 

  「我們的漂亮品婕變成嫁妝跟著嫁過去了喔?」

 

  而她也只是笑著點頭,我們更沉悶了,也只能誠心祝福她能在那過的好好的。

 

「那妳在那要好好的知道嗎?」我難過的抱著她不放,好像她馬上就要飛往日本一樣的不捨。

 

  後來呢,我們幾個被分成了三小派,品婕確定出國了,雖然剩下我們有七個人,但雅賜去當兵後,我們研究所派的,便只剩下我跟之民。

 

  看著之民那一定要繼續讀書專研的決心,我開始思考,繼續讀書的我到底有沒有成功的可能?未來我們到底會變成怎麼樣呢... ...

 

  暑假過的特別快,在我和之民確定都上同一所研究所的同時,我、翊茹、珈艾,都住進了珈艾所開的「妙珈品館」的二樓。

 

  「如果品婕也在就好,我們四個好久沒睡在一起了呢。」翊茹感慨的說,其實我們知道最難過的一定是珈艾,因為她們兩個感情最好,更難過的是,雅賜明天就先行去當兵了。

 

  一畢業就得強迫自己離開在大學生涯最重要的兩個人,想必心裡更是五味雜塵吧!

 

  「哎呀!沒關係啦,反正她想回來時自然會回來了。」珈艾擺擺手,倔強的眼淚卻不小心留了下來。

 

  「珈艾乖。」我安慰著珈艾,將話題指向翊茹:「話說翊茹,妳什麼時候去巡迴?」

 

  「下個禮拜,這個禮拜會先在補習班教課。」

 

  「齁呦,連翊茹都這樣拋下我們!」我撒嬌的將頭抵在翊茹肩上,轉呀轉的。

 

「瑾筑乖,我會幫你們帶紀念品回來的。」這回換翊茹安慰著我,我們三個就這樣抱了好久、好久。

 

  妙珈品館開張的那一天,正好是翊茹要巡迴的前一天,好奇裡頭是什麼面貌的之民便到店裡捧場順便和我們聚會。

 

  當我們聊的正開心時,三八的珈艾突然問起了龍哥:「你們最近有沒有跟哥聯絡啊?他都沒來找我們家瑾筑瞧她一臉失落樣子。」

 

  「失落妳的頭!」我生氣的巴了她的後腦勺。

 

  「哈哈,瑾筑想哥喔?他最近忙著繼承家業嘛!很多事情要忙。」翊茹呵呵笑,不免又遭我一記白眼:「就跟你們說我跟他只是兄妹了齁,到底是在曖昧什麼啦!」

 

  「龍哥對妳那麼好,妳就真的沒有一點心動讀感覺嗎?」這回換珈艾摸著後腦杓,不怕再次被巴的問著。

 

  「對呀,除了妳以外,妳沒發現我們都不太敢跟他單獨相處嗎?」一直很害怕群龍的翊茹又說道。

 

  我真的快瘋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第三次、第十次而已了!

 

  「好了—你們幹嘛跟著一起亂啊?」我遮著耳朵不想再聽。

 

  「因為我們希望哥能找到一個穩定的伴嘛!妳看他都已經老大不小了,竟然連談一次戀愛都沒有,他除了妳以外就沒有其他要好的異性了啊。」翊茹說的滿是道理,在我聽來卻是歪理!

 

  「這裡沒有人比我更能言善道了,麻煩請郭翊茹小姐閉上妳的嘴。」

 

  真的很受不了他們,不管是為了我好亦或是群龍好,我們兩個再怎麼看互動永遠都像兄妹一樣沒有電流,為什麼男生女生只要太要好,就會被講的那麼曖昧?好像沒有湊成對就是罪過一樣!

 

  「珈艾~妳看瑾筑好兇喔!」

 

 

  於是我又「青」了郭翊茹那個女人一眼。

 

  「好了啦,別再鬧她了,不來電就是不來電,哥也沒有要我們幫忙啊。」沉默已久的之民總算開了金口,讓我對他感激不盡。

 

  後來他們才終於肯將話題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談論起關於「未來」這沉重的字眼。

 

  未來其實不過才兩個字、十三劃,但卻讓我們這群剛畢業的人感覺到難以預測。我也想像品婕一樣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拋下在台灣的一切奔向自己的夢想、我也希望自己能有一家像珈艾一樣小巧可愛的店面,甚至像其他人一樣,繼續培育自己的專長直到滿足了、顛峰了,再專攻於此。

 

  只是… …文學系到底可以做什麼?文筆好但無法公諸於世的小說又有什麼看頭?一昧的一直寫、一直寫的我,到底在堅持什麼無法完成的夢想?

 

  在未來,我們不會是個只為了追夢或是過一天算一天的學生,以前我們可以瘋狂的玩、一通電話便騎著車遊山玩水,但現在呢?我是個準研究生,未來呢?我根本還不清楚自己到底可以做些什麼… …

 

  很羨慕以前那可以領零用錢的年紀,錢花光了撒個嬌、做個家事便多了個五十元銅板,現在連買一個雞腿便當要比排骨便當多個十五元都捨不得多拿,好像錢包少了那幾個人頭就要流露街頭一樣。

 

  我會不會真的有一天在地上擺個碗就開始做生意了… …

 

 

  開學前兩週,群龍和睿丞這兩個四肢發達的傢伙特別邀我們去觀看他們的籃球競賽。我們三個女生加上之民都到學校替他們加油打氣,一行人正打算等比賽結束要輸的那個人請我們吃王品呢!

 

  群龍所繼承的家業是武功,家裡的大大小小人物都稱他一聲少爺。他們家的武功可是從他阿祖那一代便傳宗下來,每一代也都有個象徵武功,意思是那個功法是那一代的秘密武器。

 

  我記得曾經開玩笑的跟他說:「你們家的武功會不會愈傳愈奇特,到你的孫孫孫… …子時,他正在『霹靂火球快打形蹤』?」

 

  結果他回我一句:「妳是霹靂社的間諜嗎?」

 

  可見他對霹靂社還是有印象的,就淺浮於那不想去多想的心底深處。

 

  而睿丞則是在他以前的國中擔任體育老師,聽說大學時他在籃球隊就已打成成績,學校耳聞是自個兒的學生便將他簽了下來。

 

  這當然是在幸運不過的事了,連考試都不用準備、甚至連工作都不用找就有飯可以吃了,何樂不為?

 

  所以我才說我們這群人都是銅人,各個都是變態,說說看會有誰還沒畢業就被簽約的?而且才不知是從哪聽來的,竟也不多加探聽的簽了。

 

  我也好想被簽喔… …

 

  在我還在做白日夢的同時,我們偉大的龍哥被幹掉了,大家高喊著好不快樂,當事者還真的不多加計較的說要請我們吃王品。

 

  看吧,大哥就是大哥,龔群龍萬歲!

 

  在前往王品前,我們先到車棚牽車,剛打完球的群龍和睿丞說要先回睿丞家沖澡,剩下我們四個,翊茹不知何時已經載著珈艾跑了,不得已之下我第一次坐上了之民的車。

 

  說到之民呢,他是所有人裡我最陌生的一個人,以前大學在班上或是在社團時,他總是站在旁邊看我們玩或是抱著一本書便研讀了起來,認真的程度就像雅賜可以一整個下午解一題電腦程式題一樣的誇張,不同的是,雅賜不算數時會追著我打,好像我們有什麼恩仇一樣,當然那是鬧著玩的,明明比我小還敢說自己是大人一直取笑我的身高!

 

  「安全帽。」之民將安全帽遞給我,我遲鈍的接過後有點緊張的戴著,但不知為什麼就是扣不上。

 

  之民是個很溫柔的人,而且他的情緒很淡,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影響他的心情。這一直是我對他的感覺。

 

  他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情,手輕輕的撫過然後就這麼的將安全帽扣上了。接著他也沒說什麼,上了車後便將機車微微傾斜讓我能順利跨上機車。

 

  我記得龍哥載我的時候,因為他的車身很高,我總是要像練跳高一樣先助跑才能跳上他的車,好吧沒有那麼誇張,但還是得練跳力就是了。

 

  第一次上了其他異性的機車,老實說我有點不適應,感覺真的滿奇妙的,也因為我們平時話題不多,騎了好幾分鐘我們還是沉默著。

 

  一路上我看著風景發呆,也想著離開學前還有十幾天是不是要來預習一下呢?腦袋亂亂的還想到不知道我們會不會到那邊等很久才等到龍哥他們來呢?

 

  「妳喜歡唱歌嗎?」

 

  「啊?」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妳唱歌,很好聽。」我看著後照鏡裡的他,看見他那笑的微彎的眼。

 

  不會吧… …「我剛又不小心唱出來了嗎?」天啊,好丟臉喔!

 

  「不用覺得丟臉,因為妳真的唱的很好聽喔。」最後我聽見他這麼說著。

 

  之民真的是個好溫柔的人,而且也是個很細心的人。

 

  在到王品前,我心裡就有千百句讚美他的話。

 

  不過呢,還是覺得好奇怪… …一樣是認識四年的人,為什麼我對他的感覺就這麼淺淡呢?對群龍、雅賜他們就有好多回憶的感覺,好像我跟眼前這個人才剛認識一樣。

 

  看來我們真的太少接觸了,沒關係,以後多的是機會!

 

  不過說到這個機會,可真來的迅速!

 

  事件發生在開學那天的下午,因為我已經沒課了,便打算回妙珈好好的補眠,沒想到珈艾竟然告訴我,因為下午要幫一對新人畫自像畫,沒辦法回來替我開門。

 

  可惡,是哪對新人放閃放到我這個可憐沒人要的孤獨研究所生身上的!

 

  原本想說算了去附近晃晃好了,逛逛校園也罷,但天空卻突然下起了大雨,好像在取笑我沒人要一樣,這讓我相當的懊惱。

 

  於是我拿出手機尋找著連絡人,滑來滑去的我突然才發現,原來除了八銅人和我家人外,我就沒有其他連絡人了… …

 

  這感覺真是無比的空虛!

 

  在懊惱與空虛感夾雜的同時,我似乎看見了一道光—那是溫柔的天使。

 

  「剛剛我打給珈艾,她說她有事情,我就猜想妳一個人一定沒鑰匙沒辦法回去吧?」

 

  「嗯… …還好有你,許珈艾那個女人竟然為了賺錢丟下我一個人!」我嘟嘟腮幫,他順手過來搓搓我的臉頰,那小小的動作竟為這雨天多道暖流。

 

  「呵呵,好險我不會見色忘友,」他發現我的尷尬,笑著接過我手裡那重厚的講義:「我的車在前面。」

 

  「最好齁,等你交到女朋友就會了!」雖然對於他今天過於體貼的舉動給嚇著,但想想也許之民就是這麼一個溫柔的人吧,也就沒大驚小怪了。

 

  「不會,」他又說:「對妳不會。」

 

  「什麼?你剛說什麼?」因為雨下的太大我沒聽清楚他最後一句說什麼。

 

  「沒有,不重要,妳在這裡等,我把車牽過來。」他將書還給我,將外套帽子戴上後便奔進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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